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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意(五)

阿志。
对了,和阿志相像的奈奈。
难道她真正的动机和阿志有关?想让奈奈和阿志在天国作伴?
对不起,我的思维到这里陷人一片混乱。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蓍方的调査报告]
名为田中奈奈的女童被害,其高度腐烂的尸体在X小区后山山洞中被发现。接报后,我们立刻对这起案件展开了调査。
首先是询问奈奈的家人,她的父亲似乎对自己女儿的情况并不了解,提供的线索都是我们容易查到的。奈奈的继母是唯一可以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的人。根据她提供的情况,我们察觉到本案并不像表面那么单纯,似乎另有隐情。
第一起案件是之前发生的“牛奶过敏事件”,我们由奈奈继母的供词分析,这应该是一起人为的加害事件。如果继母不是凶手,那么则是她之外的某个人在事发当天的八点至八点一刻,也就是从送奶人员送完羊奶走后至继母从奶箱取走奶瓶这一时间段偷换了牛奶。但是,继母却没有保留那个有问题的奶瓶作为证据,这无疑给我们的调查增加了难度。我们先和羊奶公司的工作人员确认了继母订购了羊奶的事实,并且他们也证明送奶人员在八点准时将奶送至奈奈家的过程中并没有遇到奇怪的事。
羊奶公司的这条线索断了。接下来该考虑牛奶的
线索了。这起事件里必定有一瓶牛奶的存在,至于其来源,可能性就比较多了,有可能是凶手从超市购买的,也有可能是从牛奶公司订购的,本地的牛奶公司数量有限,我们决定先一家家地调查牛奶公司在当天的订购记录以寻找线索。
在问到第四家公司时,我们获得了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这家牛奶公司的工作人员称事发的前一天,有一名叫“中田郁子”的女士打电话要求订购一个月的牛奶,并要求工作人员在第二天(也就是事发当日)早晨七点半的时候将牛奶送去她家。这家公司最近正在推出免费试饮三天的优惠活动,可是这位中田女士的家人却在试饮第一天就打来电话退订了,理由是牛奶不合口味。这让工作人员很生气,“我们^司牛奶的味道可从没受过质疑,简直就像被爱贪小便宜的人摆了一道嘛。”
这点很可疑,于是我们对这位“中田郁子”女士展开了调查。牛奶公司只有她的姓名、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等信息,我们也只能从这些信息着手。首先是姓名,其真实性不能保证,也许是假名。接着我们拨打了她留下的电话号码,结果发现接通了某个公用电话,看来她是刻意想隐瞒身份了。而最有意思也最值得玩味的则是她留下的家庭住址,如果其他的信息均是假的,而住址是真的,那么逮住这号人物也是毫不费力的事。可是在看到住址的刹那,我们却有点茫然了,这住址太眼熟了——分明就是奈奈家的地址嘛!
这下子事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为什么“中田郁子”要留下奈奈家的住址呢,这不是有故意暴露自己身份的风险吗?除非她有十足的把握,能保证奈奈家人不会在她之前收到牛奶。奈奈的继母当时在奶箱只发现了一瓶羊奶,只不过这瓶羊奶早已被牛奶取而代之了。可见,“中田郁子”的掉包计只有在奈奈继母取羊奶之前才能奏效。
她叮嘱牛奶公司的工作人员在当天早晨七点半送牛奶过来,那个时候奈奈的继母尚未出门,“中田郁子”便可以伪装成是奈奈家的人收牛奶。她当然不可能进人奈奈家,只需要站在奈奈家门口,装作刚出门或者刚要进门的样子,“刚巧”被送奶人员看见即可。
可是,这里有一点穿帮的风险,那就是门牌。奈奈家的门牌写着“田中”,如果这位“中田郁子”小姐在“田中”家门口收取牛奶一定很可疑。而显然我们的郁子小姐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于是将“田中”家的门牌卸下再颠倒过来安装,这样“田中”就成功地变成了“中田”,也许门牌四周有些许安装时留下的痕迹,可送奶人员根本不会有这闲工夫去仔细地研究门牌是否有异常,他只要确认这家的地址和“中田”的门牌就足以证明眼前这位女士的身份了。  '
“中田郁子”就这样巧妙地以奈奈家的地址得到了牛奶。之后,她将“中田”的门牌再次卸下并颠倒过来安装,恢复成“田中”的样子。八点钟,奈奈家订购的羊奶送来了,她不必露面,等送奶员走了之后取出羊奶,然后在自己的家中将牛奶和羊奶掉包,最后将掉包之后的奶瓶重新放人奶箱,等奈奈的继母不知情地取走,计划就完成了。之后,再以牛奶不合口味的借口用公用电话打给这家牛奶公司退订牛奶。因为她绝不能让奈奈家察觉到这个诡计。
根据我们的判断,能够掌握奈奈家早起的时间、能够轻松地实现这个掉包计并且事先就知道奈奈患有牛奶过敏症的人,一定是住得离奈奈家很近并且与他们熟识的人。而她会知道奈奈的继母订奶的事可能是听奈奈提到的。奈奈的继母将目标锁定在邻居山崎凉子身上,虽然她的证据尚显不足,尤其是之后的纵火事件,更是没留下可供我们调查的线索——那根点燃的“七星”香烟也不知被谁扔掉了,给我们对纵火事件的调查造成不便。
不过,既然山崎凉子确实可疑,我们决定先去她家进行调查。遗憾的是,山崎并不在家,她在奈奈事发后就一直没回过家,邻居们都不知道她的去向,而对于奈奈的继母而言,这简直就是指向山崎凉子是凶手的极为有力的证据。
我们进人了山崎凉子的家,开始寻找线索。垃圾箱内发现了一摊早已融化成水的冰激凌。我们将融化的冰激凌作为物证取样并带回去化验,结果证实有毒,并混有田中奈奈的唾液。这与奈奈的尸检报告中死因的部分也完全吻合。田中奈奈是先被毒杀,之后被冷冻。因此后来在x小区后山山洞中奈奈的尸身高度腐烂。山崎凉子曾经将奈奈冰冻过,于是我们检查了她家的冷柜,果然,在冷柜里发现了两根头发,之后化验结果证实这正是奈奈的头发。
看来,山崎凉子杀害奈奈的事实不会有错,接下来便是通缉山崎凉子了。我们调查了她的家庭背景。山崎自幼父母双亡,只有弟弟山崎弘志和她相依为命。可是弟弟阿志在十岁那年却因为误人冷藏车,结果活活被
冻死。山崎凉子深受打击,为了调整心情搬家到了这里,与奈奈家比邻而居。可孰料奈奈与阿志惊人的相像勾起了山崎对弟弟的痛苦回忆,最后竟引起她的杀意。当然,山崎对奈奈究竟有着怎样的一番心理变化我们不得而知,她的犯罪动机始终让我们觉得匪夷所思。唯有一点我们可以稍作猜测,那就是最后凉子选择将奈奈冰冻,让人不免联想到她的弟弟阿志当初的死法。凉子或许是因为太喜欢和阿志相似的奈奈,想让她陪伴在天国的弟弟也未可知。
之后,我们发现了山崎凉子的下落,不过可惜的是,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山崎是在弟弟的坟前服毒自杀的。所服的毒药和杀害奈奈使用的毒药相同。她随身携带的包里有弟弟的照片以及一沓信件。信件全部都是写给奈奈的,落款均为“姐姐凉子”,这些信件并没有放入信封,可见凉子似乎没有将它们寄出的打算。
读这些信件时我们有些吃惊,山崎凉子一直将奈奈的继母视作那两起事件的凶手,这和奈奈继母的陈述以及我们之后所调查到的事实截然相反,而且她的思路似乎条理分明,不像是刻意栽赃嫁祸给那位继母。因此,要不是我们掌握了她杀害奈奈的事实,而只是依据这些信和奈奈继母的供词来判断的话,恐怕这些事件会变成扑朔迷离的“罗生门”了。双方各执一词,凶手和证人之间画了双向箭头。